月华如练,奚容点了一盏油灯走出来。
直到听到那对夫妻响亮的打鼾声才小心地支起油灯往那边打量,人却不是在旧日熟悉的屋檐下,奚容左右寻找,终于在院墙下发现了一团倒地的人影。
她瞪大了眼睛,焦急又小声地问:“你怎么了,没事吧?”
人影听到了声响,才微微动了动,手臂撑起地面起身,那双眼睛映着烛火,勉强能认出人形。
“能站起来吗,我想看看你。”奚容又是感动又是愧疚。
他点了点头,扶着墙缓慢地站了起来。
“你靠过来一些。”
人也听话地倚着墙靠近,她把围了防风油纸的灯放在一边,小心地去拨开他凌乱的头发。
发底是一张看不清模样的脸,沾满了深浅不一的黑色油灰,比台上唱大戏的还难认。
但起伏的瘀肿还是能看出来是新伤,那两个人果然打他了。
奚容问:“除了脸还有哪里被打了?”
“哑巴”想了想,指了指自己的肚子,奚容眉头不禁皱紧,别又把他的伤口打出血了。
她试探着问:“你能说话吗,叫什么名字?”
“哑巴”眼睛眨了一下,烛火在他眼中摇曳,然后,他慢慢地点了点头。
“没有,名字。”很糙哑的声音,像常年缺水。